股市上特定概念热到烫手,自然有环境孕育妖股,但妖股特点之一就是来得快去得更快,天鹅股份就是例子。
在连收11个涨停,累计涨幅超过180%之后,天鹅股份11月22日未能延续前期的强势表现,开盘即封死跌停。截至收盘,天鹅股份报每股29.86元,跌幅10.01%,跌停价上尚有超过11万手等待成交。
天鹅股份之所以变成妖股,各路游资起到的作用无疑不可忽略。
根据对龙虎榜的统计,年初以来天鹅股份15次以各种理由上榜,有6次发生在11月,这当中单是东财旗下营业部就出现了9次,华泰证券营业总部(非营业场所)、招商上海牡丹江路、银河北京中关村大街等游资席位也有出现。作为对比,“机构专用”席位仅在2月18日出现了一次,此后未再上榜。
深挖之后可以发现,有的席位不仅上榜,而且还是自买自卖。以11月21日的龙虎榜为例,东财旗下的拉萨东环路第二营业部虽然在买一有出现,买入金额958万元,但将卖五位置的卖出量对抵之后,实际买入金额将缩水为170.54万元。考虑到东财拉萨地区的营业部多被誉为“散户大本营”,如上的买卖数据,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散户的矛盾心理。
为什么市场会把天鹅股份“炒上天”?
这可能与公司的股东身份有关。根据公司2022年三季度的十大股东名单,山东供销资本投资(集团)有限公司是该公司的控股股东,持股比例60.87%,穿透后的实际控制人就是山东省供销合作社联合社。21世纪经济报道在报道时指出,天鹅股份是山东省供销社旗下唯一的上市公司。
不过,公司和山东省供销社虽然股权联系紧密,但其联系恐怕也仅限于此。同样是根据21世纪经济报道,天鹅股份证券部人士对记者确认,目前山东省供销合作社与公司并没有业务往来。此外该部门人士也指出,公司的直接控股股东的确是山东省供销社的旗下子公司,但公司目前的订单都是市场化形成的,并没有山东省供销社的订单。
事实上,在分析关联交易数据后可以发现,公司年内已经产生的关联交易金额共计2536.06万元,但这些交易都是房屋的租赁和承租,与公司“棉花采摘加工机械”的主营业务完全不相关,而且关联交易的对手方大多是同属山东省供销社旗下的兄弟公司,供销社本身未曾出现过,这从侧面证明了上述证券部人士的说法。
(根据关联交易数据整理)
进一步分析数据后可以发现,市场热炒天鹅股份是基于“供销社概念”,但公司的财务状况恐怕无法长期支持炒作。
首先从主营开始。根据统计,截至2021年报,天鹅股份的主营业务几乎全是采棉农机具,其毛利率低则25%,高的话超过30%,配件的毛利率甚至超过40%。作为参考,天鹅股份的实控人山东省供销社并未公布财务报表数据,但根据21世纪经济报道引用的数据,与山东省供销社类似的北京供销社投资管理中心,其核心的商品销售业务板块,2021年毛利率仅为1.02%。
可以想见,天鹅股份除非来自关联方的农机订单能够出现增加,否则转向商品流通,恐怕就是“丢了西瓜捡了芝麻”。
不过,天鹅股份各主营产品的毛利率虽高,但并未有效反映到利润上。根据统计,公司2016年发布第一份上市后年报以来,没有一年的营业利润超过5000万,2020年甚至还录得亏损1200万。哪怕只看2022年也能发现,公司前三季度的营业利润仅为500万元,剔除关联交易之后大概率将转亏。
那么,为何天鹅股份营业利润一直奇低无比?答案可能与存货周转困难有关。根据统计,天鹅股份2016年报时的存货周转天数已经接近240天,2020年便突破了350天,2022年前三季度已经接近900天(同期营业周期甚至接近1000天)。按此速度计算,公司最快也需要将近两年半才能将存货周转一次。
考虑到天鹅股份主营的业务是是棉花相关的农机具,而且棉花还是国内需求较大的农作物之一,公司的产品就算质量再差,相关机具理论上也很难严重滞销。
存货周转困难,不仅会影响到利润,更会直接影响到天鹅股份的偿债能力。根据统计,公司2016年上市以来,虽然货币资金应付短期借款绰绰有余,但却无法覆盖公司的流动负债,相关缺口已由上市之初的1100万,扩大至2022年前三季度累积的6.06亿。
(根据财务数据整理)
总而言之,天鹅股份此前高飞,大概率只是游资借着市场热点的又一次炒作,被封死跌停就是证明,投资者如果想在此时“火中取栗”,不仅要面对交易所和券商的监控,更需要考虑到公司基本面的疲软状况,其潜在风险无疑大于收益。